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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小蘑菇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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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毅然決然的要來學校上課,至少在學校的大部分時間還是自由的。

我剛要說話,就見到一道古怪的黑影從我們的身前掠過。

明明我的雙眼根本就捕捉不到黑影的動態,卻能本能的脫口而出,“是狐貍,瑾瑜,我好像被狐貍跟蹤了。”

這話從我自己口裏說出,我才明白過來。

狐仙跟著我必然有它的目的,那一聲聲孩子的哭泣聲,怕就是狐貍又在這附近偷孩子的靈魂了吧。

媽了個雞的,它們到底要做什麽,禍害這麽多的孩子。

“我看出來了,這畜生好大的膽子。”瑾瑜冷漠的臉色一沈,變得更加的壓抑冰冷。他將眼鏡重新戴上,順便從我的掌心沖順出了自己的義眼,塞進口袋裏。

他看起來那麽斯文,淡然一切的人,就這麽跟著一個狐貍的黑影追過去了。

老子就這樣被他扔在了宿舍樓的樓下,天寒地凍的老子實在是受不住了,等了半個鐘沒見他回來就提著行李上樓去了。

寢室樓幾乎每一間都開著燈,唯有我們寢室是沒開燈的。

打開門,是有一股塵土的氣息迎面而來,嗆得人就好像在霧霾天理呼吸一樣的。

偏偏宿舍裏面的窗戶是微微掩上的,隨著門一打開,空氣相互流通之後。立刻形成了狂風,將窗戶吹得大開。

我的頭發絲,也在眼前亂舞。

看到亂舞的頭發絲我就心煩,特想把這一頭的發絲全都給絞了才痛快。剛把頭發從眼前撥開,就見一只狐貍的黑影蹲坐在窗口。

它都不知道是咋上的四樓,雙眼是綠油油的。

陰狠的往宿舍裏邊到處的掃視著,似乎在找尋什麽東西,我都沒來得及開燈。照亮寢室裏的一切,我也不知道它在找什麽。

反正,它這個眼神讓人看得不寒而栗。

按照小爺以前的個性,早就脫下鞋子往這個畜生腦袋上招呼。就這麽一圓毛畜生,居然跑到這裏來撒野了。

還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不爽就能幹死你的表情。

不過現在本大王可是老實多了,易淩軒下落不明,我甚至還可能招惹到閻君。如果這只狐貍針對的不是我,那我能不搭理它,就不搭理它。

不動聲色的順著它鬼火一樣的雙目,在黑暗中跟它一起找尋著某個東西。烏起碼黑的一片之中,我唯一能夠看清的,就是能被月光照亮的窗口位置。

窗邊的地上投射著月光,月光中是一只成了水的碗。

碗的旁邊,有一雙筷子。

筷子分位兩只,一陰一陽,代表了陰陽和合。

當只有一只的時候基本上都是陰筷,這個就是一些民間的慣例,沒有什麽特殊的原因。民以食為天,鬼到了陰間都得吃供奉,所以筷子也能溝通陰陽。

有這兩樣東西在。

這說明這件房間裏根本就不止我一個人,剛才在我進來之前有人在這裏立筷問鬼。到底會是誰在我們的寢室裏擺出清水,甚至還要做立筷問鬼的事情。

而且這個人需要借助筷子和鬼溝通,說明他還沒有陰陽眼。

到底會是誰呢?

突然,我在房間的角落裏看到了一只小胖腿,那小腿潔白無瑕。就跟池塘裏剛剛挖出來的蓮藕差不多,卻能看出來是一只嬰孩兒的小手。

看小手的大小和分量,怎麽著也是有一兩歲的小孩了。

怪了,咱們寢室怎麽會有一兩歲的孩子?

想到這裏老子登時就覺得頭皮發麻了,看這孩子手邊纏繞著的黑色的鬼氣,就知道特娘的應該是只嬰靈。

嬰靈其實就是鬼嬰這倆字兒的學術化稱呼,也就是道士裝逼的時候喜歡用的叫法。

我這種凡夫俗子能瞧見這只躲在開水瓶周圍角落裏的嬰靈,那狐貍也能看見,它反映極為靈敏。

在找到嬰靈的一瞬間,如同離線的箭一般攢射出去。

飛快就跑過去,要用嘴咬住那嬰靈的驅趕。

臥槽!

狐貍不僅偷小孩的靈魂,連這種野生的滿地跑的嬰靈都不放過了,我本來想作壁上觀。等這只狐貍把這只變成靈鬼的嬰孩叼走,我就開燈收拾東西。

反正,這孩子是誰的,我都不認識。

那嬰靈忽然就從放在寢室裏的三個開水瓶的後面躥出來,快步的朝我爬來。它臉部爛的厲害,身上更是千瘡百孔,唯有小手嫩如蓮藕。

一邊跑,眼淚還在爛的可以看見白骨森森的臉上流下來。

它像是怕極了那只追來的狐貍,居然沒命的向我跑來,嘴裏稚嫩而又淒厲的哭叫著,“顧星,救命……顧星求求你,救救我吧……”

這個聲音,一下就打動到了我內心的深處了。

腦子裏也隨即想起楊琳那張枯瘦如柴的面龐,當年我們在一起相處的記憶全都湧上心頭,一時間立刻就明白過來。

這孩子就是楊琳打胎之後,留下的嬰靈。

小嬰靈沒人管沒人疼愛,就這麽被放在學校裏邊放養,因為沒闖出什麽大禍。也沒人去在意他,或是說要把它收了之類的。

今天看到它遍體鱗的樣子,雖然還有點恨它,吃了我好幾根腳趾頭。

可是楊琳這個朋友我算是徹底失去了,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聯系她了,看到這個孩子我就能想到她來。

這孩子向我求救,看勢頭是要撲到我懷裏的。

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理,上去就像抱住這孩子,跟這只詭異狐貍爭搶這孩子。可是人的速度哪裏能跟狐貍比啊,不到兩下半的功夫。

狐貍的嘴就咬住了嬰靈的一只幹凈可愛的腳,那倒黴孩子,當場就大哭出聲。鮮血從狐貍牙縫裏湧出,流了一地,看得讓人心疼。

它在撕心裂肺哭喊,“顧星媽媽,救救我……”

我當然想救它,一時間腎上腺激素爆發,摸向了口袋裏的桃木劍。我不知道桃木劍對這只黑暗中的狐貍有沒有效果,可我想救這只嬰靈。

因為它的母親,是我曾經很要好得的一個朋友。

狐貍陰森森的看著我,沖著我直齜牙,發出了兇惡的叫聲。

它似乎在威脅我,虎視眈眈之下,叼著嬰靈警惕的往後退。老子眼下也是英明一世,糊塗一時,腦子忽然就想到瑾瑜交代過我。

輕易再不能亂用桃木劍了,我的手從口袋裏抽出來。

“狐貍大哥,天下那麽多孩子,你去抓哪一只不好。非要跟我搶這一只,它是我的,煩請您可以割愛。”我說話算是客氣的,卻也不完全是只動嘴皮子上的功夫。

說話間,就要沖過去搶奪。

這死狐貍根本不買我的賬,轉身就叼著孩子往外面跑去。

看到它跳到窗臺上,我還有恃無恐,我就不信狐貍哪怕有九命。也不能隨隨便便就為了一只嬰靈往樓下跳,這可是四樓,不死也得殘廢。

陰風再次襲來,我眼睛一花之間。

黑夜之中的天空,突然就出現了一群的狐貍,這些狐貍都特娘的邪了門了。狐貍們和易淩軒養的大耗子一樣,說上天就上天了。

每一只狐貍都穿著白色的孝服,和之前在冰面上看到的送喪隊是一毛一樣。

為首的是一只撒著紙錢,舉著白色雞毛撣的狐貍。

後邊跟著倆嗩吶手,嗩吶手之後,就是好幾個擡棺材的狐貍。

狐貍因為身材嬌小,所以擡棺材的數量大概有十幾個之間不等。只是那棺材極小,看樣子也就是裝個小孩這樣。

眨眼間,叼著孩子的惡狐就跳到了棺材上。

當著我的面,這臺滑蓋式的棺材板子,滑開了露出裏頭白色的棺材瓤。

狐貍一張嘴,那只可憐的嬰靈就掉進棺材裏頭去了。

嬰靈還想從棺材裏逃出來,隨即那只白色的棺材蓋子生生就蓋上了。小嬰靈的戾氣還是很重的,在棺材裏鬧騰的厲害,弄得整臺棺材都在晃動。

那群狐貍好像早就是老油條了,配合默契的在上中下左右的位置下了黃紙符箓,棺材裏戾氣深重的嬰靈就被鎮壓住了。

棺材不再顫動,就見這一隊的狐貍擡著棺材,從半空中落到了地上。

鬼祟的朝學校的出口,快速的離開。

我站在窗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臭狐貍擡著棺材開溜了,站在原地是捶胸頓足,卻沒法追上去。早知道就早點想辦法阻止了,我可不會飛天遁地。

眼下從四樓追下去,小命先得玩完了。

驀地,腳踝的位置莫名有一股寒意,好像被什麽人的手給抓住了,老子嚇了一大跳。那種感覺就跟上次在墳地裏,遇到鬼抓腳的感覺是一模一樣。

連忙把腳給抽出來,狠狠的在手的主人臉上還踹了一腳。

只聽一聲“啊”的一聲慘叫,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傳到耳朵裏,“學姐,是我,你下手好重。疼死我了!”

啊?

是王金花的聲音,她有毛病啊,大半夜的趴在地上做什麽。

還無緣無故的抓老子腳踝,真是令人懷疑。

我甚至都不確定地上的王金花是不是她本人,三步並做兩步,跑去門口開關的位置開燈。

日光燈亮起來,就見到地上爬著一個瘦弱的身體。身體有一半在床底下,只有腰部以上的位置爬出床底。

一看就是剛才躲在床底,為了抓我的腳踝,才爬出來的。

身體的主人是披頭散發看不清楚臉。即便開著燈都叫人有點頭皮發麻的感覺,她手裏還抓著一只沒有點燃的白蠟燭。

虎口的位置還落了幾滴蠟油,應該是點燃的時候,就握在手裏的。

我連忙沖過去,撥開了她臉上的頭發。

這個妹子戴著一副啤酒瓶底兒一樣厚的眼鏡兒,七竅當中的血湧是奔湧而下,那個樣子就更加的像是女鬼了。

眼前這個情況,是我見到金花七竅流血最嚴重的一次。

臉上已經慘白的沒有血色了,身子哆嗦的厲害,也不怕冷的匍匐在地上。看到我掀開她的頭發簾,是一副驚魂未定,滿眼茫然的樣子。

似乎是被嚇到了,卻好像又是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

“金花,你搞什麽鬼啊,躲在床底下幹嘛?你剛才突然抓住我的腳踝,老子還以為是女鬼呢。”我彎腰抓住她的臂膀,黑乾坤不經意之間觸碰到她手臂上聯通到心臟的心脈。

這是氣血兩虧,陰虛之癥。

不過還有一點不對勁,這個脈搏時而快時而慢,而且一分鐘還比常人要快個十多下。

扶她坐到床上,我拿寢室裏的濕巾幫她先把臉上我踩出的鞋印和血水擦幹凈了,她在我擦到一般的時候。

才渾渾噩噩,如夢初醒的握住我的手腕,“我剛才抓住你,不是要嚇你。我……我是想求你救救那個嬰靈,它的身世好可憐。”

“剛才那個嬰靈你也認識?不對……你還是先說說,你拿這根蠟燭,還有墻邊的筷子和水碗準備幹什麽?”我幫她把蠟燭拿到手裏,摸了摸燭芯位置。

那邊的蠟還沒有完全凝固,微微有些溫熱,說明這只蠟燭是剛剛吹熄滅的。

她眸光閃爍了一下,低下了頭,“滴水尋鬼,還有用來……立筷問鬼的。學姐……我……陰陽眼,突然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陰陽眼消失了,這個問題可非同小可。

金花因為有著至純的純陰體質,所以大部分食物只能吃素,喝水最要也只能喝純凈水。導致她只要遇到不幹凈的東西,就會七竅流血。

陰陽眼就是伴隨著,她這種喜歡幹凈的體質,出現的。

現在,她流血流成這樣,居然會看不見鬼怪了。

“滴水尋鬼?你怎麽會想要弄這個的,既然看不見了,還不是好事。”我心頭嘆了一口氣,覺得王金花這麽膽小怕事的人,怎麽突然就變得愛管閑事起來了。

王金花忽然擡頭,有些懦弱膽怯的雙目在此時,認真的看著我,“學姐,它求我救它的聲音,我能聽見。我才在東南角點了根蠟燭,在用筷子蘸水,看看水滴下來會不會傾斜。結果……它真的在!”

王金花說的滴水尋鬼,還是比較邪門的。

如果確定房間裏有鬼的話,那就可以用筷子蘸水,看看從筷子尖滴下來的水會往那邊傾斜,哪邊就有問題。

因為按照一般的道理,筷子尖的水都會垂直下落。

“你問它問題了?”我問金花。

金花點了點頭,“它跟我說了自己的身世,還說有狐仙追它,讓我救它。”

“這只嬰靈是楊琳的孩子化成的厲鬼,當時發現的時候,並沒有超度它,所以就留下來了。也不知道這群狐貍,到底追它幹嘛!”我按照慣例,讓金花喝下我的洗甲水。

雖然有點不衛生,可是一直以來都是喝的。

沒想到金花才放到嘴邊呷了一口,便開始惡心幹嘔,不僅把水都吐了。最後咳嗽不止,連哭膽汁都吐出來了。

吐完的金花,就跟一葉浮萍一樣靠在床頭的枕頭上。

身子單薄到了極點,就她這樣的自身難保了,還喘著氣說道:“正因為是楊琳學姐的孩子,我才想要救它的。它從小就被母親拋棄,又不能進六道輪回投胎,實在太可憐了。”

“金花,你已經盡力了。”我安撫王金花的同時,自己也羞愧的無地自容。

剛才我要是亮出桃木劍,也許就能救下這個孩子。

終究是我自己太自私,我怕亮出桃木劍,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都怪我太膽小了,當時就應該早點出來,攔住那些狐貍。我……太沒用了,它說它被狐貍帶走以後,就會被煉化的……”金花摟著被子哭了,不過眼淚已經是純凈水一樣的顏色了,透明的沒有其他雜質。

那些狐仙陰氣沖天,加上小嬰靈自身的怨氣也不小,才讓金花流出血淚的。

眼下這些因素都離開了,她也就不會繼續流血淚了。

我看她自責的厲害,於是就把話挑明了,“你剛才倒在地上的時候,站都站不起來,還怎麽救它啊?”

金花大概是失血過多,所以趴在床底下的時候,連整個身子爬出來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所以才會情急之下,抓住我的腳踝,把老子嚇個半死。

最後臉上,還被老子踹了一腳。

“我……我身上其實有一道上次那個道長給我們的天官賜福百無禁忌的符箓。”金花從口袋裏掏出來一道黃紙符箓,整只手臂都在自責的顫抖,“就不應該……不應該躲起來,我其實可以保護它的。”

她手上的符箓,是白先生的徒弟上次來的時候,送給我們。

雖然我沒嘗試過符箓的威力,但是用來震懾狐貍,也許有些用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攔住,那些狐貍胡作非為。

我看她把被子都哭濕了,一時居然找不到詞兒安慰,只能笨拙的拿了拖把將地上她吐出來的東西打掃幹凈。

因為我的反應還不如她,我雖然沒嚇得躲起來,可是也是不動聲色。

一邊打掃,我一邊看著地上是一點食物殘渣都沒有的嘔吐物,就覺得情況有些不對,“金花,你多久沒吃東西了?怎麽都沒見你吐出實在點的東西……”

“我自己都不記得多久沒吃東西了……可能有……有好多天了吧……”她聲音如同蚊吶。

在我腦中卻如同燒開的開水一樣,炸了鍋了。

我立刻問她:“為什麽不吃東西呢?你是不是瘋了!”

人是鐵飯是鋼,除非有厭食癥,否則正常人是根本扛不住餓。

金花難道是因為被清朝鬼傷過,打算絕食自殺?

“我沒瘋,學姐。”金花小心翼翼的回答我,目光有些閃爍,“我……我現在只要一吃熟食就惡心,一吃就吐!就對……就對生肉和血液感興趣,我……我不想變成妖怪啊學姐!”

這件事她似乎隱藏在心底很久,而且十分的痛苦,說著說著就又淚流滿面了。

我並不是醫生,可我也是久孕成醫,身懷鬼胎那點癥狀老子也是一清二楚。二話不說之下就扔掉了手裏的拖把,用黑乾坤摁住了她的小腹。

可能是有點緊張,下手的力度重了些。

她肚子裏的那東西立刻有了反彈,形成的一股陰氣,立刻變成鋼針一樣的存在刺到了我的手指頭。

我條件反射的收回手指頭,結果我腦中穿過一道陰冷剛猛的威壓,“大膽,敢傷我母親!”

“你是個什麽東西?”又有一個古怪的完全和我身體裏的任何一個鬼崽子無關的聲音傳入我的腦海中,這個聲音發出來的時候,金花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我看她嚇得臉色發青,都快背過氣去了,“它……它說話了!”

媽的,老子當然知道它說話了。

我腦子裏蹦出了一個威嚴而又傲嬌的氣勢,“哼,你惹不得的人,鬼崽子。別讓我再看見你動我母親,否則,宰了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肚子裏的小逼崽子遺傳了我的兇悍。

出言恐嚇了兩句,刺傷我手指的那股陰氣,老老實實的銷聲匿跡了。

“你他媽……你他媽大姨媽多久沒來了,你給我說實話。”我渾身是汗,抓住了金花的衣領逼問她。

特娘的,見鬼啊。

居然是鬼胎!

金花懷上鬼胎了……

清朝鬼明明沒有精魄,金花是怎麽懷孕的?

金花嘴唇顫抖,嚇得是面無人色,“從寒假開始就……就沒來過,我難道……懷孕了?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從來都沒有和男人……”

她是沒和男人好過啊,但是被允禮欺負過啊。

“也可能是允禮的……人和鬼也是……也是有可能懷上孩子的。”我覺得這時候,我應該要跟金花現身說法。

我肚子裏,懷的就是倆人鬼結合的鬼胎。

“允禮!”金花好像把允禮欺負她的事情,給忘的差不多了,經我這麽一提醒才一臉驚恐的想起,“完了,我死定了學姐。我家教很嚴的,我媽我爸知道了,會打斷我的腿的。”

“你……你先別緊張,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老子會幫你的!”我心中也是混亂一片,是根本沒有任何思路的,卻還要勸金花冷靜。

心中雖然亂,眼下有一點是可以十分確定的。

既然金花能夠懷孕。這說明易淩軒恐怕早就已經把精魄還給清朝鬼了,才讓清朝鬼有了生育的能力。

真是作孽啊。

金花有孕在身,又出現狐仙走陰棺這樣的大事。

清朝鬼和易淩軒都不在身邊,就剩下老子一個人,這是要逼死我的節奏啊。老子以前總以為,女兒家也能扛起半邊天。

可是普通的懷孕和懷鬼胎,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怎麽辦呢?

我看金花形同枯槁的面容,我只就知道這事必須解決,她的孩子八成是鬼化了。現在才回吃什麽想吐什麽,她要是再不吃東西,早晚得一命嗚呼。

倉促盤算之間,我依舊想不出任何辦法,只能低聲先安撫她:“不然這樣,你先去睡,這件事讓我想會兒,先看看能不能聯系到允禮。至少……至少我能感覺到,他對你並非有惡意,說不定會幫我們……”

“他沒跟你一塊回來嗎?你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嗎?”金花被我扶著躺下,側過頭,目光幽幽的看著我。

眼底見除了些許的柔弱以外,還有些許的幽怨。

可是清朝鬼上哪兒去了,我怎麽知道?

金花現在情況不穩定,允禮被陰差帶走的事情,還是最好先不要讓她知道的好。以免再受什麽刺激,那這件事我可就兜不住了。

我咬了咬唇,沒有正面回答她:“你先別管那麽多,時間不早了先早點休息吧。我來想辦法,我來幫你找允禮。”

安頓好床上躺著的王金花,收拾了幾下行囊。

我就關上燈,爬到二樓上鋪去睡覺。

眼下也就晚上八點多鐘吧,寢室裏安靜的只有金花淺淺的呼吸聲。我在腦子裏過了一下整件事情,腦海裏的條理逐漸分明了。

孩子是清朝鬼的,我下意識的就想讓他站出來分擔。

讓他來承擔責任,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眼下他跟著陰差走了,要想找到他,除非有辦法能去陰曹地府。找清朝鬼來處理這件事,根本就是不可行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去九樓找瑾瑜,讓靈醫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恢覆金花的食欲。

老子可不敢隨便解決,我可再也不敢輕易的去恐嚇珠胎暗結在腹中的鬼胎了,那些小東西需要的是更多愛包容,對他們越兇他們就會越逆反。

“學姐,你睡了嗎?”黑暗中,我聽見王金花冰涼怯懦的聲音。

我回了一句,“還沒呢。”

“我在想,我……失去陰陽眼的能力,是不是因為肚子裏有這個……這鬼胎。”金花的聲音聽起來很緊張,感覺她都要被自己逼得窒息了。

我微微一蹙眉,不對啊!

我懷了鬼胎之後,才有了一雙陰陽眼,金花原本的陰陽眼應該會更厲害才對。怎麽會因為珠胎暗結,導致看不見鬼魅之物了。

雖然不知道金花忽然變得看不見邪祟的原因,卻還是安慰了她一句,“看不見還不好,眼不見為凈嘛,你也不用再擔心被那些鬼玩意嚇著了。”

“就算這個是好事吧,可我現在吃不了東西。人不吃東西,是會死的……”金花似乎做了什麽特殊的決定,聲音越來越小聲。

我隱約都好像能知道,她想要表達的意思。

這妞兒怕是不太喜歡自己肚子裏的鬼胎,更對這個胎兒充滿了害怕,甚至有可能還想打掉這個孩子。

我平躺著,摸了摸小豆豆的毛發。

咽了一口唾沫之後,才說道:“金花,我會幫你的,明天我就帶你上醫院。相信我,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第一醫院九樓上面的醫生都是靈醫,會幫你想辦法的,你快睡吧。別再胡思亂想了!”

“那……那九樓可以墮胎嗎?”金花問我。

我沈默了一會兒,小聲道:“可以是可以,可是那畢竟是一個生命,每一個生命的孕育都有他來到這個世界的道理不是嗎?”

“可是它是個鬼胎,是個妖物,並不會被任何人祝福。包括允禮,他……他一定覺得這個孩子只是一個意外罷了。”金花說的理所當然。

我觸摸著小腹,似乎感應到了腹中小崽子心寒的情愫,連忙說道:“沒有哪一個父母,是不重視自己的孩子的,只是有些……有些人一開始來的突然。這……需要時間適應,不是嗎?金花。”

“它又不長在你的肚子裏!你當然會覺得輕松自在,如果不把它拿掉,難道要生下來嗎?”金花忽然情緒突然就有些繃不住,尖叫了一聲,“我……我爸媽會殺了我的,我死定了……他不能留著,整個王氏家族都不會容下一個……一個人鬼結合的孩子。”

看來金花早就隱忍了多時,只是沒有一個契機爆發出來。

我徹底楞住了,這個小妞平時是那麽善良的一個人,當她發現肚子裏有鬼胎的時候,竟然那樣堅定以及歇斯底裏的要將它拿掉。

想來她應該也會和我當時一樣,在恐懼和害怕之下,想把孩子除去。

我動了動唇,有些尷尬,卻還是說出口了,“可你之前不也覺得,楊琳當年因為人流而去世的孩子可憐嗎?你既然都肯幫別人的孩子,所以我才想說,你應該舍不得,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如果我今日不是一個母親,絕對雙手雙腳支持她拿掉孩子。

畢竟現在的單親媽媽太辛苦,更何況,金花的肚子裏是一只鬼性難馴的鬼胎。這就太讓人難以控制了,我從沒像現在這樣,希望清朝鬼快點回來。

“楊琳學姐懷的是普通的胎兒,那孩子走的冤枉,可是……可是我懷的是鬼啊。”金花害怕的喘息起來,在一片靜謐中,顯得特別的恐怖。

就好像一個得了哮喘病的病人,仿佛一口氣沒上來,她就能活活窒息而死。

說到底,她還是不能容自己肚子裏的孩子。

正常人懷了個鬼,都會崩潰吧。

忽然,寢室門外傳來一陣女生嬉笑打鬧的聲音,好像是剛從KTV回來。她們應該是今天白天就到了,所以才一起約了出去。

只聽一聲開門的聲音,夏蘭醉醺醺的聲音到了耳內,“顧大王和金花今天來晚了,都沒有請她們一起來玩。下次必須補上,你說對不對啊顧大王。”

夏蘭直接就到了我的床邊,踮起腳尖,盯著我的側顏。

我看她雙眼朦朧,身子微微向下一傾,手指頭勾住了她的下巴,“行啊,下次叫上我啊,還不讓你們這一幫小妞全都喝趴下。”

“顧大王,你……你勾引我!”夏蘭這個小妞臉上的緋紅更重了,雙眼迷離的凝視著我的面龐。

一副如狼似虎,卻又帶著些許矜持的樣子。

果然是喝高了,我本想下去扶她上床歇息,沒想到門口有個妹子喊道:“夏蘭,郭靜喝掛了,你快過來擡人進去。”

“憑什麽我擡啊,她不是換寢室了嗎?”夏蘭明明是喝醉酒了,卻立刻冷冽的回頭,不陰不陽的說道。

看來她還在記恨,郭靜把她的名字,送入娘娘廟偏殿的事情。

這件事情撲朔迷離,到現在都沒搞清楚,郭靜當時為什麽要這樣做。總之,就連我都覺得,這個小妞身上多半是有問題。

那個喊夏蘭的妹子叫劉伊水,取得是伊人在水一方的意思。

可惜滿臉雀斑,粗眉毛寬嘴唇,活像個糙漢子。

經常被我們學校的男同學笑話,不過她心思比較敏感,每次被嘲笑都會傷心的掉眼淚。久而久之,那些臭男生似乎,也不再以此為樂了。

她除了生的粗獷以外,嗓門也特別的大,“她過來也是和張燕一塊睡,張燕現在喝掛了,你就不能過來搭把手嗎?畢竟也一個寢室住了那麽久,你要是不負責擡她,我就直接扔寢室門口了。”

劉伊水把喝掛了的張燕擡回去,便再也不沒有管靠在墻上昏昏沈沈的郭靜。

其實張燕寢室的妹子們,似乎也不是很喜歡郭靜,只是因為張燕和郭靜是好朋友才一起打交道。

倆人平時都黏在一塊,睡一張床。

現在張燕喝掛了,自然是沒人管郭靜。

夏蘭嘴上說不管郭靜,還是出門去扶她進來,“媽的,就過了一個年,吃的這麽肥。我看看到底,還有哪個男的肯要你。”

“我來,我來,你這小娘們氣力小。”我從床上爬下去,心裏知道今兒是甭想早睡了,必須把郭靜和夏蘭這兩位爺伺候好了。

不過,郭靜卻是胖了好多。

臉上肉嘟嘟的,活像個大肉包子。

從夏蘭手裏接過她的時候,才覺得有些不對,“怪了,她身上怎麽這麽涼?”

我心裏一凜,這郭靜身上的冷,好像是死人身上那種沒有溫度的冰涼的觸覺。

這一點讓我覺得有些害怕,覺得郭靜並不是僅僅喝掛了那麽簡單。

“估計是在外頭吹了風了吧,扔被窩裏焐熱看看。”夏蘭並不覺得事有蹊蹺,用自己的開水壺往臉盆裏到一壺熱水,摻了點涼水就在寢室裏洗臉了。

順便也用郭靜的臉盆,打了一盆水。

這會兒,我已經把郭靜放在了床上,她因為身子過於僵硬冰冷。

小妞睡在寢室床鋪的上鋪,老子踩著階梯,放她上去以後。

她下半身還是垂直在外面的,就好像一塊冰雕似的。

或是活人放在床上,首先膝蓋位置會自然而然的彎曲,垂在床邊。

而不是僵屍一樣,崩的是又硬又直。

看來郭靜果然是有點問題的……

我腳踩著爬梯上,沒有著急調整她身子的位置,而是先去觸摸了一下她的脈搏。

郭靜居然是沒有了脈搏,難道真的是喝酒喝得酒精中毒,一命嗚呼了?

下意識之下往梯子上多爬了一格,伸手就去探她的鼻息。手腕卻一下被她忽然擡起的手握住了,這一下來的太突兀了,我被活活嚇了一大跳,“哎媽呀!”

這娘們手怎麽這麽涼,比易淩軒和瑾瑜的體溫還低,活人是不可能有這麽低的體溫的。這丫的不會早就死了,現在詐屍了吧。

就見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眼神陰冷中帶著一絲詭異,“你想幹嘛?”

“我……我……”我一時語塞,好像明白自己在不經意間,似乎揭穿了一個驚天大秘密。看著郭靜陰沈的臉色,我神情稍微尷尬了一下。

腦子裏立刻就做出了對自己最有利的判斷,笑了一下,裝作毫不知情的說道:“老子就是想給你蓋被子,你剛才喝掛了,還是老子幫你擡上床的呢。你要是覺得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吧。”

郭靜的手除了又冷又硬之外,還有股怪力。

我被捏的手骨都要斷了,可是為了不驚動她,依舊是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其實在老子的心裏,早就見了鬼啦。

疼的我都想一耳刮子,上去先把這個臭娘們揍死。

不過,她似乎根本就不覺得自己下重了手,我一旦打草驚蛇可沒能力對付一個詐屍的東西。我只能靠堅持和忍耐,希望能逃過這一劫。

郭靜警惕的看了我一會兒,才緩緩的松開握住我手腕的手,目色冷然,“謝謝。”

“沒什麽的,這都是老子應該做的。”

我硬著頭皮,從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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